这么多年,有些事像一只插销,死死地别在心门上。锈了之后,里面的打不开,外面的进不去。 停顿的间隙,岁月好像咳嗽了一声,提醒我们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该被想起,什么不该被想起。 时代,看似绵长,优柔寡断,而一旦它背弃起你来,轻易得就像一个陌生人转了个身——快得让人花一辈子都回不了神来。 但草地只是草地,没有花,没有树,总归是单调的。岁月渐渐播撒了那么多种子在草地上,我们的生命才得以变成森林。 —— 七堇年《平生欢》
那是在年华单薄得像早春嫩叶般清新透亮的日子。年纪刚刚有了十进位,因为太小,所以一切像幻觉办捉摸不定并且毫不真实。那只是一些荒诞而甜美的游戏,注定会被迅速遗忘,仅仅在多年之后不期然之间成为用以凭吊成长的噱头。 —— 七堇年《大地之灯》
此后的去处,他不是没有细细思量国。笑想若现在换做正当少年,他说不定莽撞着心思要随她一同离开尘世。但现在毕竟走过些人间路,心已经沉淀下来,便开始懂得,生是比死更加艰难的事情,却也因这艰难而更加值得珍重。身上已经沾染着他人的情感支付与恳切思念,又欠着深深情意,脱身离去,自然是不仁不义。但凡只有勇敢担当起生之负荷与优美的人,其死才有所附丽。 —— 七堇年《大地之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