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注意到人类思维的一个特点,就是阵发性,没有一种激情能伴随你很长时间。过去的一刻钟里,我经历了一种可以正确地称之为震惊的感觉。……但是当我从车里出来,马上往头上戴好软呢帽时,我突然感到那些都他妈无关紧要。那天阳光灿烂,很舒服。旅馆院子里,花种在绿桶里,还又其他诸如此类的东西。这些让那儿有了点夏日气象。另外我肚子饿了,很想找地方吃午餐。 —— 乔治·奥威尔《上来透口气》
实际上胖人,特别是生来就胖的人——就算从小时候起吧——跟别人不大一样,他所过的日子跟别人不在同一个层面上,那是种轻喜剧的层面,但对市场上的杂耍演员或任何一个体重超过二百八十磅的人,他们的日子与其说是轻喜剧,倒不如说是场低级闹剧。我这辈子胖过也瘦过,知道长胖对人们观念上的影响,长胖这件事,好像让人变得不会对事情太较真。如果有人从来就是个胖子,打会走路时就被叫作“胖子”,我怀疑他根本就不知道有较深层的感情。他怎么会知道呢?他从来没有体验过那种感情。他从来不会出现在一个悲剧场景里,因为有胖人出场,就不能叫悲剧,而是喜剧。 —— 乔治·奥威尔《上来透口气》
所追求的理想似乎是这个模样的东西:十万英镑、一幢爬满常青藤的老房子、一个温柔体贴的妻子、一窝小孩子,而不需要工作。一切都是安全、舒服、太平的,尤其是温馨的。在路的那头长满青苔的墓地里,有在大团圆结局发生之前亡故的亲人的墓。仆人们都是滑稽可笑和封建奴性的,孩子们在你西下伊伊啊啊,聒噪个没完,老朋友坐在你的火炉边说这过去的旧事......奇怪的事情是,这是一幅真正十分幸福的图画......现代没有人能够把这种漫无目的生活写得这么生气盎然的。 —— 乔治·奥威尔《英国式谋杀的衰落》
极权主义国家的特点是,它虽然控制思想,它并不固定思想。它确立不容置疑的教条,但是又逐日修改。它需要教条,因为它需要它的臣民的绝对服从,但它不能避免变化,因为这是权力政治的需要。它宣称自己是绝对正确的,同时,它又攻击客观真理这一概念。 —— 乔治·奥威尔《我为什么要写作》
我这时看到,一旦白人开始变成一个暴君,他就毁了自己的自由。他成了一个空虚的,装模作样的木头人,常见的白人老爷的角色。因为正是他的统治使得他一辈子要尽力镇住“土著”,因此在每一次紧急时刻,他非得做“土著”期望他做的事不可。他戴着面具,日子长了以后,他的脸按照面具长了起来 —— 乔治·奥威尔《我为什么要写作》
回顾你自己的童年时代,想一想你曾经相信的胡说八道和能使你痛苦的琐事。当然,我自己的情况有我个人特有的细微差别。但是基本上这也是无数其他孩子的情况。孩子的弱点是他是以一张白纸开始的。他既不理解也不怀疑他所生活的社会,由于他的轻信,别人可以影响他,使他有自卑感,使他害怕违反神秘的可怕的准则。 —— 乔治·奥威尔《我为什么要写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