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快乐”这句话,不但渺茫得不能实现,并且荒谬得不能成立。快过的决 不会永久;我们说永远快乐,正好像说四方的圆形,静止的动作同样地自相矛盾。 在高兴的时候,我们空对瞬息即逝的时间喊着说:“逗留一会儿罢!你太美了!” 那有什么用?你要永久,你该向痛苦里去找。 —— 钱钟书《写在人生边上》
真的,文明人类跟野蛮兽类的区别,就在人类有一个超自我的观点。因此,他能够把是非真伪跟一己的利害分开,把善恶好丑跟一己的爱憎分开。他并不和日常生命粘合得难分难解,而尽量企图跳出自己的凡躯俗骨来批判自己。 —— 钱钟书《写在人生边上》
你要永久,你该向痛苦里去找。不讲别的,只要一个失眠的晚上,或者有约不来的下午都能使你尝到什么叫做“永久”的滋味。人生的刺,就在这里,留恋着不肯消失的,偏是你所不留恋的东西。 —— 钱钟书《写在人生边上》
经提倡而产生的幽默,一定是矫揉造作的幽默。这种机械化的笑容,只像骷髅的露齿,算不得活人灵动的姿态。柏格森《笑论》说,一切可笑都起于灵活的事物变成呆板,生动的举止化作机械式。 —— 钱钟书《写在人生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