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生的旅途上行走数十年,回想起来,有些岁月匆匆划过,了无痕迹,二十二岁那年却过得特别长,印象特别深,那是我一生中最灿烂的一年。即使如此,如果要我回到二十二岁重新再走一次,我可不愿意。 —— 林青霞《窗里窗外》
二十多岁的我经常愁眉深锁,眼神迷茫,多愁善感,不知道为什么愁,也不知道有多少愁,朋友说我是为赋新词强说愁。现在回看当年的照片,才发现年少时我的美,深深地慨叹当时为什么不懂欣赏,反而让最该欢乐的岁月荒废在无谓的闲愁中。我跟嘉倩说,你到我这个年纪,反而会觉得自己年轻,所以,为什么不好好活在你真正年轻的时候。 —— 林青霞《窗里窗外》
小时候重复做着同样一个梦,墙角有一张又平滑又白的纸,
心里感觉很清凉很舒服,
因为太喜欢这种感觉,
深怕它会变皱,它却开始有了皱折,
那皱折越来越多,越来越皱,
我那清凉平静的心,
也越来越纠缠,越来越绞痛,
就在这个时候我醒了。 —— 林青霞《窗里窗外》
对着雨景、对着大山、对着远处的虎穴寺,谁还舍得说话,我想大家都在咀嚼龙哥诗里的意境。这是宋代词人蒋捷的《听雨》,这何尝不是我内心的写照。“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那些年在台湾拍戏拍得火红火绿的。“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立之年,孤身在香港拍戏,一待就是十年,曾经试过,独自守着窗儿,对着美丽绚烂的夜景,寂寞得哭泣。“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而今真是鬓已星星也,到了耳顺之年,历尽人生的甜酸苦辣、生离死别,接受了这些人生必经的过程,心境渐能平和,如今能够看本好书,与朋友交换写作心得,已然满足。 —— 林青霞《云去云来》
虽说香港是个华丽的城市,从一九八四年林岭东请我到香港拍《君子好逑》到一九九四年拍《东邪西毒》,这十年我孤身在港工作,每天不是在公寓里睡觉就是在片场里编织他人的世界,有时候一觉醒来,仿佛一个人置身于孤岛。时光飞逝,蓦然回首,好像不见了十年。就在这个下午,我找回了迷失的十年。 —— 林青霞《云去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