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还是心疼她。毫无原则地心疼。那种并非因我而起,却为我而绽放的妩媚让我重新迷恋上了她,像个十三岁的小男孩一样迷恋着她。当她和我一起坐在冰凉的大理石台阶上的时候,她出神地看着远处的天空——原先她总是以一种孩子样的贪婪看着我。然后回过头,对我轻轻一笑。她自己都不知道那笑容是在乞求。我于是紧紧握住她的小手,用这种方式告诉她我依然是她的亲人。 —— 笛安《告别天堂》
不过,我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我忘了我随时都有可能失去他。我就在这项风险系数超高的投资里倾其所有。那只小狼,居住在我身体里的小狼不时地骚动着,撕扯着,提醒我这件事,但我置若罔闻。直到有一天——宝贝,来,把信用卡插进来,密码是他的生日,好好看看,你自己已经透支了多少热情? —— 笛安《告别天堂》
什么叫幸福呢?幸福就是:目击众神死亡的草原上野花一片。在这幸福中你可以是一个俯视这片草原的眼神,你也可以是众多野花中的一朵,都无所谓。在这幸福中你蜕变成了一个女人,一个安静、悠然、满足、认命的十五岁的女人,尽管你们从来没有“做过”。 —— 笛安《告别天堂》
原来只不过,只不过是无数情歌里出现频率最高的一句歌词,只不过是一句我因为见得太多所以已经对它麻木不仁的话。三个音节,每个都是元音结尾,还算抑扬顿挫,怕是中文里最短的一句主谓宾俱全的句子:我爱你。 —— 笛安《告别天堂》
这些年,我很少想起江东。那个时候我像所有因初恋而变得矫情的女孩一样以为江东会是我一辈子也忘不了的人。事实证明了我的爱情是多么经不起考验,尽管这令人泄气,但周雷有句名言:“一个人不可能在二十五岁还忘不了十五岁那年的情人,除非他十年来没进化过。”这么说我算是进化得不坏。 —— 笛安《告别天堂》
在公元以后,在我还没有老之前。就算是我还是会粉身碎骨,就算我还是会一败涂地,就算我们终究依然会彼此厌倦,就算我们的肉身凡胎永远成不了一个传奇,就算所有的华丽都最终变得丢人现眼。我不管,我会全都不管。我已经等了整整七年。我不是为了奉献,不是为了牺牲为了我自己的绽放。在不爱一次的话我就真的老了,我就真的浴火也不能涅磐了。但愿你是我的棋逢对手势均力敌,但愿我们可以厮杀得足够热闹,但愿我们在这场血肉横飞的厮杀中达到最刻骨的理解和原谅,但愿我们可以在硝烟散尽之后抚摸着彼此身上拜对方所赐的累累伤痕相依为命。但愿,周雷,我也需要一样东西来提醒自己,我不是靠活着的惯性活着的。现在开始,你来提醒我吧,来吧。 —— 笛安《告别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