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样事物都在震颤,摇曳,不断向四处崩离。因此头几个星期,我简直搞不清自己的身体停在哪里,周围的世界又是何处。我撞上墙壁或是垃圾桶,缠上拴狗的皮带和飞舞的纸屑,绊倒在最平滑的人行道上。我生来就住在纽约,可我不再清楚这里的街道和人群,每次出门做小小的远足,感觉就像迷失在一座异域的城市里。 —— 保罗·奥斯特《神谕之夜》
但现在的情况并不比过去更明朗,它的神秘性也与未来可能发生的任何事情相当。这个世界的运行方式就是这样:一次走一步,说一句话,然后是下一步。……因为信息是慢慢的显露出来的,每当它到来时,总会以沉重的个人牺牲作为代价。 —— 保罗·奥斯特《纽约三部曲》
突然间他明白了自己的想法,他奇怪自己怎么会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为什么所有这些念头老是缠绵不去。所有生出的这些事儿,他想,何以弄出这些让他感到受窘的事儿,原因就是你无人可以倾诉。 —— 保罗·奥斯特《纽约三部曲》
大多数生命在消失.一个人死了,所有痕迹一点儿一点儿地消失得无影无踪.一个发明家幸存于他的发明物,一个建筑师幸存于他的建筑物,但大多数人在身后没有留下纪念碑或永久性的成就. —— 保罗·奥斯特《布鲁克林的荒唐事》
要进入另一个人的孤独,我意识到,是不可能的。如果我们真的可以逐渐认识另一个人,即使是很少的程度,也只能到他愿意被了解的程度为止。那个人会说:我觉得冷。或者他什么都不说,我们会看见他颤抖。不管哪种方式,我们会知道他觉得冷。但假如这个人什么都不说也不颤抖呢?当一切都无迹可循,当一切都与世隔绝,全无踪影的时候,人们能做的就只有观察了。但人们能否从观察到的东西里找出意义,则完全是另一回事。 —— 保罗·奥斯特《孤独及其所创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