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国的历史上,造反都不新鲜,中国也有的是农民起义,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嘛,这种情况多的是。可是,美国的建国者好象和中国历史上所有的农民起义领袖都不同,他们要的并不是“拉下老皇帝,我当新皇帝”。他们自认是在追求一种属于人类的理想,他们在“独立宣言”中说,他们要求是在这块土地上生长平等,自由和幸福。 —— 林达《历史深处的忧虑》
我有时候会奇怪,是不是民族性格对一个国家的命运走向,会起到很大作用。有时候,你会觉得西班牙人有点狡黠,可是却绝不猥琐,他们永远不是那种被视之为智慧的世故。他们骄傲,却不是唯我独尊的傲慢。这种精神骄傲不是要别人对他的绝对臣服,他们的骄傲恰恰就体现在自己的服从。那是在国外面前军人的骄傲,那是女人面前堂.吉柯德式骑士的骄傲,还有,在真理面前前绅士的骄傲。 —— 林达《西班牙旅行笔记》
直到今天,我们还是常常听到这样的逻辑,就是加入我们受到残酷对待,那么我们的残酷报复就是合理的。其实,你不是在证明自己行为的合理性,而是在证明对方行为的合理性。你把自己变得和邪恶一样!你在高喊着:换一换吧,其实只是邪恶互换,而不是以善替恶。任何对抗,真正的提升,是有勇气和能力让自己变得和对手不一样。否则,就依然是落在对手给你预设的陷阱里 —— 林达《西班牙旅行笔记》
人的快乐,是来自于对自己从善的信心,哪怕你是弱的、哪怕你正面对着一个强势力量,你不可能“取胜”,但你有自己的精神乐土。如果你愤恨,你就和对方站到了同一个平面上;只有当你开始怜悯对方,你才终于有能力离开了脚下可悲的境地,你的心开始有能力随着提琴的旋律上升了,你自己就有希望了。人对宗教的寻求,正是循着这样一条路径在走。当一个民族有这样的精神,一个民族就有希望了。面对厄运灾难的态度,面对历史的态度,在表现一个民族内在的力量,也在塑造它的未来。 —— 林达《西班牙旅行笔记》
承认人有弱点,而且承认人的弱点不可能完全消除,这看上去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可是,这样的理论起点,给西方文化对制度建立之必要,提供了最早的惊醒和持续不断的努力,也把个人和社会,放在一个不断翻新的氛围中。 —— 林达《扫起落叶好过冬》
面对悲惨的事件,人们确实具备、也总愿意相信自己的同情心和关怀他人的意愿,可是人们往往不愿意面对的是:每个人的良知都有局限。人有优点和弱点,善和恶,那是一枚钱币的两面,新闻业是传达善恶兼备之人性的最典型的地方。假如没有这点共识,新闻也很难有彻底的反省。 —— 林达《扫起落叶好过冬》
我心中的良性循环是这样的,阅读带来旅行的向往,而旅行又诱发深入阅读的兴趣,而我们年轻的循环,始终没有离开自己的个人世界,一切尽在想象中。我们在书籍引领的想象中认识自由,也开始体验这种独特的自由。那是一种奇怪的体验,如同天使伸出手来,感觉自己飞速上升,发现自己的思维突然脱出环境的桎梏,突然有一种灵魂飘荡在空中的超逸。 —— 林达《带一本书去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