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谅我,有件事我没能早一些告诉你。本来,当初在主教的宫堡中,我到地牢来探望你时,或者当我看到你完成的第一批雕像时,或者在一个别的什么时机,我就应该对你说。让我今天告诉你吧,我是多么爱你,你对我是多么宝贵,由于你,我的生活变得多么丰富啊!这在你不会很有意义;你对爱情已经司空见惯,很多女人宠爱你。 —— 赫尔曼·黑塞《纳尔齐斯与歌尔德蒙》
纳尔齐斯在接待他时并不显得特别庄重。院长面无表情地听他的朋友讲自己的冒险、痛苦与罪恶,提了不多几个问题,从未打断他,甚至听到歌尔德蒙承认自己已对上帝的公正与仁慈失去信仰时仍然无动于衷。当他听出歌尔德蒙受了许多磨难与惊骇,不止一次已濒于毁灭的时候,他却有些吃惊;可随后又不得不微微笑了,为他的朋友始终保持着天真无邪的本性而深深感动。因为他发觉,歌尔德蒙为之忧虑和忏悔的不虔诚的想法,与他本人思想中的怀疑和危机相比简直算不了什么。 —— 赫尔曼·黑塞《纳尔齐斯与歌尔德蒙》
思想家力图通过逻辑去认识和表现世界的本质。他知道,我们的理智及其工具逻辑是一些不完美的手段——正如一位艺术家也清楚的了解,他的画笔或雕刀是永远不能把天使或圣者的光辉本质完满地表现出来的。但尽管如此,思想家也好,艺术家也好,却仍以各自的方式在努力着。因为他们不能不这样做,非这样做不可。因为一个人只有尽其天赋之所能去努力实现自己,才能做他可能做的最崇高和唯一有意义的事。所有过去我一直告诉你:别模仿那些思想家或苦修者,要走自己的路,努力实现你自己吧! —— 赫尔曼·黑塞《纳尔齐斯与歌尔德蒙》
人与人之间无法真正交谈,不是吗?除非碰上特别的幸运,两个人成为好朋友,乐于披露心曲。幸好爱情无需言语,不然它便会充满误解和愚妄了。是啊,的的确确是没有什么是说得清楚,想得明白的,然而人们却偏偏经常产生一种迫切的需要,去谈和去想这种永恒的人性。 —— 赫尔曼·黑塞《纳尔齐斯与歌尔德蒙》
Because the world is so full of death and horror, I try again and again to console my heart and pick the flowers that grow in the midst of hell.
世界充满了死亡和恐怖,于是我一次又一次地摘下长在地狱里的花朵,安慰我的心灵。 —— 赫尔曼·黑塞《纳尔齐斯与歌尔德蒙》
有朝一日,你会想起这句话来的。我绝对不是与你同属一类人,我们的友谊除了向你表明,你是一个和我完全不同的人以外,压根儿就没有别的目的和别的意义!你酣眠在母亲的怀抱中,我清醒在沙漠里。照耀着我的是太阳,照耀着你的是月亮和星斗;你的梦中人是少女,我的梦中人是少年男子......。这是一种怎样的无望爱恋,是一种怎样的无私奉献,又是一种怎样的无情背叛。 —— 赫尔曼·黑塞《纳尔齐斯与歌尔德蒙》
可究竟什么叫做“实现自己”呢?这是一个哲学概念,我无法另作表述。对于我们这些亚里士多德和圣托马斯的弟子来说,一切概念中最崇高的概念是:完满的存在。完满的存在即为上帝。其他存在的一切都是不完整的、部分的、混合的,由可能性所构成。上帝可并非混合的,而是一个统一体,他并非有可能性,而是完完全全的现实。我们呢,却是暂时的、变化的,我们只是些可能性,对于我们来说,不存在完满,不存在充分的存在。然而,当我们从潜力变成行动,从可能走向实现的时候,我们也就参加了真实的存在,也就进一步接近了完满与神性。 —— 赫尔曼·黑塞《纳尔齐斯与歌尔德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