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寒假里有没有计划的人,我不知是谁,大概是一位蠢货,一定。理想的人生,应当充满着神来之笔,那才酣畅有劲。计划,即使实现了也没趣。祝福你。告诉我几时开学,我将数着日子消遣儿,我一定一天撕两张日历。 —— 朱生豪《朱生豪情书》
天如愿地冷了,不是吗? 我一定不笑你,因为我没有资格笑你。我们都是世上多余的人,但至少我们对于彼此都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我一天一天明白你的平凡,同时却一天一天愈加深切地爱你。你如照镜子,你不会看得见你特别好的所在,但你如走进我的心里来时,你一定能知道自己是怎样好法(这是一个很古怪的说法,不是?) 一切不要惶恐,都有魔鬼作主。 —— 朱生豪《朱生豪情书》
我是宋清如至上主义者。 我爱宋清如,风流天下闻;红颜不爱酒,秀颊易生氛。 冷雨孤山路,凄风苏小坟;香车安可即,徒此挹清芬。 我爱宋清如,诗名天下闻;无心谈恋爱,埋首写论文。 夜怕贼来又,晓嫌信到频;怜余魂梦阻,旦暮仰孤芳 我爱宋清如,温柔我独云;三生应存约,一笑忆前盟。 莫道缘逢偶,信到梦有痕;寸心怀夙好,常艺瓣香芬。 —— 朱生豪《朱生豪情书》
我并不是个生的讴歌者,但世上如尚有可恋的人或事物在,那么这生无论怎样痛苦也是可恋的。因此即使山海隔在我们中间,即使我们将绝无聚首的可能,但使我们一天活着,则希望总未断绝,我肯用地老天荒的忍耐期待着和你一秒钟的见面。 —— 朱生豪《朱生豪情书》
清如:
气好了吧?即使不是向我生气我也很怕。什么委屈大概你不肯向我说,虽我很愿知道。我心里很苦,很抑郁,很气而不知要气谁,很委屈而不知委屈从何而来,很寂寞,生活的孤独并非寂寞,而灵魂的孤独无助才是寂寞。我很懂得,寂寞之来,有时会因与最好的朋友相对而加甚。
实际人与他朋友之间,即使是最知己的,也隔有甚遥的途程,最多只能如日月之相望,而要走到月亮里去总不可能,因为在稀薄的大气之外,还隔着一层真空。所以一切的友谊都是徒劳的,至多只能与人由感觉而生的相当的安慰,但这安慰远非实际的,所谓爱仅是对影子的追求,而根本并无此物。人间的荒漠是具有必然性的,只有苦于感情的人才不能不持憧憬而生存。
愿你快乐,虽我的祝福也许是无力而无用的。 —— 朱生豪《朱生豪情书》
今天对人生很满意。
对自己我是太失望了。
不要愁老之将至,你老了一定很可爱。而且,假如你老了十岁,我当然也同样老了十岁,世界也老了十岁,上帝也老了十岁,一切都是一样。
我愿意舍弃一切,以想念你终此一生。 —— 朱生豪《朱生豪情书》
我并不愿自拟为天才(实在天才要比平常人可怜得多),但觉得一个人如幸而逢到一个倾心相交的友人,这友人实在比全世界可贵得多……如果我有希望,那么我希望我们不死在同一空间,只死在同一时间。 —— 朱生豪《朱生豪情书》
你骂我,我会嬉皮涎脸向你笑;你捶我,虽然鸡肋不足以当尊拳,但你的小拳头估量起来力气也无多,不至于吃不消;你要看我气得呕血,也许我反会快乐得流眼泪。我猜想你一定想念我,否则该已忘了我(已经四五十年不通信了呢,把一天当作三年计算)。
接到你的信,真快活,风和日暖,令人想永远活下去。世上一切算得什么,只要有你。
我是,我是宋如清至上主义者。
愿你好好好好好好。
但愿来生我们终日在一起,每天每天从早晨口角到夜深,恨不得大家走开。
你如照镜子,你不会看得见你特别好的所在,但你如走进我的心里来时,你一定能知道自己是怎样好法。
我愿意舍弃一切,以想念你终此一生。所有的恋慕。
亲爱的小鬼,我要对你说些什么肉麻的话才好耶?我只想吃了你,吃了你。 —— 朱生豪《朱生豪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