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格里多没有回答,而是把百叶窗来开一点儿,好让屋里进来一些光线,然后把箱子抱到床边,打开盖子。那女孩试图说点儿什么,但合不拢嘴。或者就想她后来跟我们说的:连屁股都愣住了。 —— 马尔克斯《梦中的欢快葬礼和十二个异乡故事》
这位著名的流亡者却住在凋敝的格罗特社区一家四等旅馆里,混迹于亚洲移民和妓女中间,独自一人在穷人的小餐馆用餐。他傍晚时分在老城阴郁的墙和丛生的黄色风铃草间散步。……在卡尔维诺塑像前发呆,一待就是几个小时,也曾跟着他一步一步登上石阶,被茉莉花浓烈的想起呛的几乎窒息,只为了在博地弗广场的最高处观赏夏日漫长的日落。一天晚上,……他淋着秋天的第一场雨,既没穿大衣也没带伞,为了听鲁宾斯坦的音乐会跟学生们一起排队。 —— 马尔克斯《梦中的欢快葬礼和十二个异乡故事》
看到她如母狮般悄无声息得经过时,我暗想:“这是我一生中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那时我正在巴黎戴高乐机场排队登机,准备飞往纽约。她仙女般的身影如惊鸿掠过,消失在大厅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 马尔克斯《梦中的欢快葬礼和十二个异乡故事》
博尔盖塞别墅的大树在雨中显得乱蓬蓬的,落魄公主们的跑马场上长满了无花的低矮灌木。从前的漂亮女孩们被穿的雌雄难辨、毫无品味的运动员一样的女人所替代。已经荒废的动物园里,唯一的幸存者是那头老狮子,浑身长满疥疮,在臭水沟环绕的小岛上瑟瑟发抖。西班牙广场那些装修一新的餐馆里,没有人唱歌,也没有人爱的死去活来。我们怀念的那个罗马已经成了恺撒们的古罗马城中的另一个古罗马城。突然,一个放佛来自遥远地方的声音让我在特拉斯提佛列的一条小巷里猛地停住了脚步。 —— 马尔克斯《梦中的欢快葬礼和十二个异乡故事》
岁月的蹂躏让我背负太多,根本无暇顾及他人。那天一直下着黏黏糊糊的小雨,混浊如温汤,旧日时光钻石般的光芒也变得黯淡,那些曾经熟悉的、时时牵动我乡愁的地方都已变得陌生而遥远。 —— 马尔克斯《梦中的欢快葬礼和十二个异乡故事》
我之所以没有成功一个无所顾忌的所谓唐璜式的人物,倒不是因为我对我的私生活必须严加检点,而是因为我还不懂得情爱乃是一种转瞬即逝的、一无所获的袭击。我认为,情爱是男女双方的一种持久而又缓慢的关系。因此,根据我目前的情况,是不可能再增加的。 —— 马尔克斯《番石榴飘香》
但是我长大成人后,每当我有什么事情,特别是每当我遇上什么好事,我总感到唯一的缺憾就是再也不能和外祖父共享喜事之乐了。所以,我成年时代的一切欢乐,过去是并且以后也永将是这种失望惆怅的心绪所左右的。 —— 马尔克斯《番石榴飘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