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无论何时何地,也无论他是谁,都喜欢做他愿意做的事,而根本不喜欢像理性与利益命令他做的那样去做事;他愿意做的事也可能违背他的个人利益,而有时候还肯定违背。纯粹属于他自己的随心所欲的愿望,纯粹属于他自己的哪怕最刁钻古怪的恣意妄为,有时被刺激得甚至近乎疯狂的他自己的幻想——这就是那个被忽略了的最有利的利益,也就是那个无法归入任何一类,一切体系和理论经常因它而灰飞烟灭去见鬼去的最有利的利益。所以这些贤哲们有什么根据说,每个人需要树立某种正常的,某种品德高尚的愿望呢?他们凭什么认定每个人必须树立某种合乎理性的、对自己有利的愿望呢?一个人需要的仅仅是他独立的愿望,不管达到这独立需要花费多大代价,也不管这独立会把他带向何方。 —— 陀思妥耶夫斯基《地下室手记》
上帝存在,也又不存在。 石头里没有疼痛,可是在对石头的恐惧中有疼痛。上帝是一种恐惧死亡的痛
苦。谁战胜痛苦和恐惧,他自己就是上帝。那时就有新的生活,那时就有新的人一切都是新的... —— 陀思妥耶夫斯基《群魔》
只有当一个人把生与死都置之度外的时候,才能得到完全的自由。这才是一切的目的。……生活是痛苦,生活是恐惧,人是不幸的。现在一切都是痛苦和恐惧。现在人之所以爱生活,就因为他们喜欢痛苦和恐惧。而且他们也这么做了。现在人们是为痛苦和恐惧才活著的,这完全是骗局。现在的人还不是将来的人。将会出现新的人,幸福而又自豪的人。 —— 陀思妥耶夫斯基《群魔》
一个人如果对谁都不尊重,也就没有了爱;在没有爱的情况下想要消遣取乐,无非放纵情欲,耽于原始的感官享受,在罪恶的泥沼中完全堕落成畜类,而一切都始于不断的对人和对己说谎。 —— 陀思妥耶夫斯基《卡拉马佐夫兄弟》
我记得,当时有个念头总是困扰着我,而且后来在我的全部监狱生活中,它总是令人厌恶地萦绕在我的心头——这是一个不可能彻底解决的疑问,对我来说至今也没有解决:人们犯了同样的罪,为什么受到的惩罚却不同? —— 陀思妥耶夫斯基《死屋手记》
有多少青春被白白地埋葬在这堵狱墙之下了,有多少伟大的力量被白白地毁灭在这里了啊!应该把一切实话都说出来:这些人都是一些不平凡的人,他们也许是我国人民中最有才华,最有强力的人。然而,他们那强大的力量却白白地被毁灭掉了,被疯狂地,非法地,无可挽回地毁灭掉了。这是谁的过错呢? —— 陀思妥耶夫斯基《死屋手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