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两大神秘:欲望和厌倦。
每当欲望来时,人自会有一股贪、谗、倔、拗的怪异大力。既达既成既毕,接着来的是熟、烂、腻、烦,要抛开,非割绝不可,宁愿什么都没有。
厌倦的前身即是欲望。若要超脱,除非死,或者除非是像死一般活着。 —— 木心《木心作品八种》
到任何一个偏僻的国度,每闻音乐,尤其是童年时代就谙熟的音乐,便似迷航的风雨之夜,蓦然靠着了故乡的埠岸,有人在雨丝风片中等着我回家。公寓的地下室中有个打杂的美国老汉,多次听到他在吹口哨,全是海顿爸爸,莫扎特小子,没有一点山姆大叔的味儿,我也吹了,他走上来听,他奇怪中国人的口哨竟也是纯纯粹粹的维也纳学派,这里面似乎有件什么超乎音乐的亟待说明的重大悬案。 —— 木心《木心谈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