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何夕兮骞舟中流,今夕何夕兮得与王子同舟……本来事情不是这样子的,本来,我们这么说,真正美丽的事物不会是单调的一成不变的,它总带着魔咒惊异、某种不可置信而来;真正美丽的食物不会只集中在人的脸、人的身材和年纪这几处窄迫的地方,它宽广而且富想象力。 —— 唐诺《世间的名字》
“但在我们这个喜欢把万事万物全赖给自由(不足)问题的稍嫌没志气时代,我们往往更欠缺更亟需的不是自由,而是其知识和技艺。”
”自由,对于一般没要干什么的人来说,通常只是某种没人管、没有苦役催逼的闲适状态;自由要动起来、要由这样静止形态转变成点火爆炸的力量、总在要撞墙、鼻青脸肿的时刻。对写字的人而言(也不止对写字的人),你不累计足够技艺,无法发现真正的困难无法碰触到某种迫人的极限,自由是没办法“使用”的,硬要乱用就只是个难看而已。“ —— 唐诺《世间的名字》
没有先知、没有启示,我们能仰望谁?今天,当我们耳中再次响起马克思·韦伯的世纪慨叹,我们不止听出了和我们并没有什么两样的童稚向往,可能也有着另一番的体认和感同身受。韦伯原来沮丧的是人类历史除魅终点的理性铁笼,再没有神奇的人、神奇的食物来拯救我们,但神迹的消灭毋宁来自更硬、更深处的演化右枪,大家都抵达墙边了,没有人忽然以五秒跑完一百公尺,那种零点一秒和一公分的进展方式让所有人所有事显得平凡而且让人不耐,以至于我们感觉人类历史只在原地打转,神奇被骗数的、装置的新奇所取代,未来仿佛消失了。 —— 唐诺《世间的名字》
我们活在一个太平坦、没死角、声音传送毫无阻拦的岛屿上,曝露在强大绵密的资讯天网里,任何一种有趣的声音才起来,不是迅速淹没在震耳欲聋的大声音里,就是被主流声音吸纳并改造,一点机会也没有,我们所能有的,其实只是一种重复性、装饰性的新奇而已,其间不是完全没有某些有趣的、有潜质的东西,但轻轻的浅浅的,且如朱天心所指出的:“好,好得全都一样;坏,也坏得全都一样。” —— 唐诺《世间的名字》
简介:本名谢材俊,1958年生于台湾宜兰。长期从事图书出版工作,现为自由读书人,专注于与阅读相关的自由写作,自称“专业读者”。著有《读者时代》、《阅读的故事》、《文字的故事》、《唐诺推理小说导读选》、《球迷唐诺看球》等。详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