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要是你没有走向世界,而是做了思想家,你就酿成不幸。因为你会变成神秘学家。神秘学家,说的简单和粗暴些,就是那种没有摆脱想象的思想家,也就是说根本不是思想家。他们是一些隐秘的艺术家,是不吟诗的诗人,不挥笔的作家,不作曲的音乐家。他们中间有极富有才华和心灵崇高的人们,但毫无例外,全都是些不幸的人。你本来也会变成这样子的。感谢上帝,你并未如此,而是成了一位艺术家,掌握了形象世界,成为了它的创造者和主宰,没有作为思想家而陷入无可用武的窘境。 —— 赫尔曼·黑塞《纳尔齐斯与歌尔德蒙》
曾经有过那么一个安静的男孩,大大的、有灵气的眼睛,人们很难承受他的目光。人们预言他不会很长寿,把他看成一个高贵的陌生人,对待他的态度既敬畏又怜悯。
这样一个孩子就是诺瓦利斯。 —— 赫尔曼·黑塞《黑塞散文选》
这个无比丰富,灵活而勇敢的灵魂,这位人类灵魂的目睹者和阅读者,他在他那个时代就已经远远遥想到、梦幻到数百年后德意志思想文化的理想所在,是的,他把人类根据科学思想和精神以历获得的理想,从整个形式和内容角度进行了极其强有力的综合,惟有歌德才可与之相比拟。我们在他那里听到了早已成为神话的德意志思想精神的声音,这种虔诚性,如今已被许多人所否定,因为它从表面看来已不再统治德国人的生活。在这位几乎纯粹属于灵性的人的艺术创作里,在他的充满魅力的语言中,具有一种独特的感性美和圆满,人们惟有在这位罕见的早逝者身上才找得到这种精神和肉体的和谐音。 —— 赫尔曼·黑塞《黑塞散文选》
我们怀着深深的感谢和激动追随着他有翼的步伐,我们以感激的心情纪念他的为人,诺瓦利斯的第一本传记的作者对此讲过一些很动人的话:“他的生活正像他自己所说,乐意活动于感觉领域,而不是感官世界,因为他的内在世界是外部世界的领导者。他便这么生活在可见世界里而写作出不可见世界。这才是他渴望的世界。他早早完成自己,而回归了故土!” —— 赫尔曼·黑塞《黑塞散文选》
历史上那些真正伟大的人,要么深谙静修之道,要么是不自觉地掌握了静修所导向的境界。至于其他人,即或是才华横溢又精力过人的人,最终的结果都是失败和垮台,因为他们自认为的重要工作或者雄心壮志反倒成了支配者,使他们丧失了摆脱眼前纷繁、保持间距以达到目标的能力。 —— 赫尔曼·黑塞《玻璃球游戏》
每逢个人与团体发生矛盾,我们便正好可以将此作为考察其个性是否杰出的试金石。我们毫不赞同那类受欲望和贪心驱使而破坏秩序的叛徒,我们只怀念那些献身者,他们才是真正悲剧性的人物。 —— 赫尔曼·黑塞《玻璃球游戏》
一般而言,对于浅薄者来说,对不存在的事物也许较之于具体事物容易叙述,因为他可以不负责任地付诸语言,然而,对于虔诚而严谨的历史学家来说,情况恰恰相反。但是,向人们叙述某些既无法证实其存在,又无法推测其未来的事物,尽管难如登天,但却更为必要。虔诚而严谨的人们在一定程度上把它们作为业已存在的事物予以探讨,这恰恰使他们向着存在的和有可能诞生的事物走近了一步。 —— 赫尔曼·黑塞《玻璃球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