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从湿润的草叶和潮湿的土地上升起一缕迷人的芬芳,你指缝拾起的雨水也有那抹芬芳的味道,仿佛发出香气的精华,暗沉浓烈,闻起来像一片凋谢的木兰花瓣。你觉得自己像是从遥远异乡回到甜蜜的习俗里。到了晚上,你爬上床,蜷缩身体,感觉身体年轻、轻盈、纯净,环绕你的灵魂,与它融为一体,自己也变成灵魂。 —— 路易斯·塞尔努达《奥克诺斯》
大自然交托的财富,对他尚且年幼而独自的灵魂而言,太过沉重,那种富有感觉像是赐予了他一份责任和义务,而他突然很想与别人沟通来化解分担。可是随即一种奇怪的羞耻感抓住他,封上了他的嘴,仿佛那种天赋的代价就是忧郁和孤立与他相随相伴,命定要在静默中享受和承担这苦涩而神圣的陶醉,无法沟通又不可言说,窒息了他的胸腔,阴云蒙上他含泪的眼。 —— 路易斯·塞尔努达《奥克诺斯》
一生中有多少事那水声不曾对你讲出。你本可以花上几小时听它说话,就像你本可以花上几小时注视火焰。水与火,多美的手足情谊!那个下午,喷泉像一根白色羽翎举高自己只为随后在喷水池中碎成眼泪,它周而复始的迸发与自溺,通过一种模糊的联想,为你的记忆带去大学岁月的终结。 —— 路易斯·塞尔努达《奥克诺斯》
不,这不是将某个遥远的事物理想化让一个过去的瞬间这样复生,因为它丝毫没有隐瞒那个瞬间及其环境的不堪,你听见钟声的那个定格瞬间没有任何珍贵或可爱之处,像一块琥珀里的昆虫。当你全神贯注,闭合其余感官的闸门,把生命完全装进听觉(当时现在都是无用的),印象的清晰引发回想迟到的魅惑,让它的形象比现实更美更有意义。由此你想到,个体存在的重要性和价值并不来自汇集其中的重大或幸福事件,而是来自曾经忠实地活过,无论多么卑微或不幸。 —— 路易斯·塞尔努达《奥克诺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