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是畸形的。……不过,由于恶来自善,因此,说恶对善有贡献,是有道理的。也因此,恶摆在万物秩序内部,有人说是美丽的。它不是绝对意义上的美,而是置于秩序内部而美;其实,说“秩序本身是美的”,比较得当。 —— 翁贝托·埃科《美的历史》
“四”这个数字成为与一切相生相成的关键数字。四是基数,主要的风向,月自盈而虚的阶段数,季节的数目;四是《蒂迈欧篇》里火的四面体的组成数,亚当之名(Adam)由四个字母构成。四,如维特鲁威所言,是人的数字,因为人的双手往身体两侧伸直,宽度与身高相符,一个理想正方形的底与高于焉具备。 —— 翁贝托·埃科《美的历史》
此中差异,我们如果想到希腊人认为雕像必须代表一个“理念”(引申之下,即代表宁穆的静观),音乐则撩拨激情,即不难理解。
阿波罗与戴奥尼索斯的对立,另外一面是“远/近”。希腊和西方艺术有别于某些东方做法,大体喜欢与作品保持一些距离,不与作品直接接触:对照之下,日本的雕刻意在引人触摸,西藏的沙子曼茶罗需要人与之互动。古希腊人认为,表现美的是视与听,而非触、味、嗅,视觉与听觉使对象与观者之间能保持距离。不过,能够听的形式,例如音乐,又因其在聆听者心中唤起的反应,而惹嫌疑。音乐的节奏影射事物常变不居的流动,了无分界,徒滋不谐。 —— 翁贝托·埃科《美的历史》
第一组对立,是美与感官感觉之间的对立。美当然是可得而感觉的,但并非完全如此,因为美并不尽现于感官形式,表象与美尚隔一间;此一间隔,艺术家致力弥合无间,但哲学家赫拉克利特(Heraclitus)认为这间隔之大,无以复加。他说,世界的和谐之美其实是一种漫无秩序的流动。
第二组对立是声音与视像之间的对立。希腊人偏爱这两种感觉形式(或许因为两者有异于嗅、味二觉,能以度量与数字次序表现):希腊人承认音乐在表达灵魂上有其一日之长,但他们对美(Kalón)的定义(“赏心悦目”)只纳入可见的形式。混沌与音乐于是构成和谐且有形可见的阿波罗式之美的黑暗面,遂归戴奥尼索斯领域。 —— 翁贝托·埃科《美的历史》
有忧郁倾向的人,定义他并非没有人生乐趣,终日阴郁愁思,而是说,他的感觉超过一个程度,或走上错误之路的时候,灵魂的感伤比较容易影响精神的其他条件。忧郁者最最主要的情怀是崇高。甚至美(他对美的感受同样强烈)也不只令他陶醉,还引起他的悦慕,令他感动,在他,快感比较镇定,却不减强烈。不过,崇高在他心中引起的所有情绪,都比美引起的情绪更吸引他。 —— 翁贝托·埃科《美的历史》
纽约,纽约,美丽的城市!
如果要选择一个终老之地,必须确保在那里不会感到牵肠挂肚。而恰恰就在那两座城市里,你从来都不会怀念什么。因为那里应有尽有,又有什么可怀念的呢?在那里,即使足不出户,你也会感觉置身于世界的中心。当你出门的时候,也不需要确定一个目的地,走着走着,总能看见新鲜的东西。
如果你了解纽约,就会知道在这座城市里转过一个街角就进入一个不同的世界。
纽约是座暴力之城,也是座宽容之城。它接纳所有人,让有的人死去,也让有的人幸福。 —— 翁贝托·埃科《密涅瓦火柴盒》